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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赞美与歌咏 从佤山开始

    ——张伟锋诗集《月亮下的佤山》读后感

    刊发时间:2024-05-13

    A3版

    作者:陈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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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2023年11月到今年2月,4个月时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80后佤族诗人张伟锋连续出了三本诗集《空山寂》(作家出版社出版)、《远行的河床》、《月亮下的佤山》,这速度着实惊人,也令人叹服。前两本诗集我已评过,今收到诗人相赠的《月亮下的佤山》,我一睹为快。

      在我看来,《空山寂》更多注重对心灵世界的观照、检视和集中呈现;《远行的河床》视野宏阔,极具人文情怀;而《月亮下的佤山》突出母土意识,地域色彩浓郁。事实上,将他们放在一起,依然是一个相互映照、彼此促成的整体,很难割裂开来,也较好地涵盖、映衬了三种关系,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古往今来,这种人与世界的关系,可谓颠扑不破,无出其右。其主旨和视觉都是对人类生命情感命运的审视与解构,用诗歌这种特殊的语言艺术及形式,讴歌真善美,鞭笞假恶丑,从而揭示、呈现出一种普世价值和审美关怀,带给读者更多的愉悦和力量、更多的温情和温润、更多的爱和被爱、更多的信心和梦想、更多的渴望和期盼、更多的意志和毅力、更多的方向和指引。

      作为临沧市文联重点扶持打造的文化工程项目之一,《月亮下的佤山》品相之精美雅致是不言而喻的。但我更认可、也是比较推崇备至的,是他不一样的品质内涵,和从未停止过的探索实践和创新精神。

      他这样记录《泥步行》:“我在一个美好的春日/经过乌木龙/却遇见了倾盆大雨/ 迷雾层层递进/高山布出无解的阵法/我的肉身在南方/我的灵魂仿佛也在/在熟悉的乌木龙/在我迷恋的地方/涌来了陌生的/可以吞噬念想的事物/啊/我的热血的人生/遭遇褶皱和挤压/啊/难以接纳的/我终将融化/ 难以改变的/我将扣进骨骼……我坐在雨水冲刷的河畔/背负空寂的宇宙/我是我/自始至终/啊/从今时今日起/我将流放自己三千里/泥步修行。”

      这是一首虚与实结合得很好的诗歌,将一个人(我)经过熟悉的乌木龙时瞬间获得的生命体验和顿悟,升华为一句句震撼心灵的诗行,其新颖的意象与认知,超乎一般人之上,诗人以不可抵挡的决绝气势,广阔胸襟、宏大抱负与泰然自若的恒心定力,给人以强烈的冲击,一种被征服、被穿透的光芒挥之不去。其境界之高远,意志之坚韧,灵魂之纯粹,无不令人为之动容。

      面对《佤山的月亮》,他这样低语相诉:“佤山的月亮/曾经照着你/也覆盖我——现在它显得孤独/因为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现身——我伸手去触摸道路两旁的树叶/才深深发现/你不是去了别处/而是永恒辞世/那种悲凉和绝望/一下子从心向肢体扩散/我不站立/也不端坐/我瘫软在厚厚的岩石——佤山的月亮/翻过村庄/落在新的河流和山川/我抗拒它的抵达/但它已带走一切。”

      这是一首缅怀故人的诗歌,其情之真切悲苦,其意之哀婉悯然,使人唏嘘不已,而后是陷入深深的缄默之中。尤其是读到:“兄弟/你应该从某一条道路来/在梦里/为我安魂/给我指路/告诉我怎样在疮痍的生活里/过得从容一些/淡然一些/告诉我怎样面对爱而不得的事物”时,我已泪目,既为诗人的重情重义,更为一种如何保持好好活下去的心态!都说好朋友如手足,能让诗人如此悲伤地缅怀这位生前经常在一起“谈诗歌,喝啤酒,说苦恼人生”的兄弟,可见其在诗人生命中的分量。

      《独步集》是一首写得很用心的诗歌,一些诗句我反复读,也曾一度引起共鸣:“我要去山中待几天/原因很简单/那里没有人/ 喧嚣过度之后/我渴望的是片刻的宁静/脉搏的声音/也是宁静的/在生命的源头。”这样的经历和体验我不止一次有过,相信其他人也有过,但用诗的形式非常熨帖又入木三分地表达出大山赐予的如斯情愫与智慧,此时此刻,唯有诗人具备了这样的本事。尤其后面这三句,十分独特有味。想想古人说的“仁者爱山,智者爱水”,对照诗人大量抒写山水故土、家园乡愁、悲欢离合的优秀诗歌作品,不难看出其与生俱来的仁爱之心和聪明才智。事实上,文品即人品,读诗人的诗歌作品,自然而然地会联想起与他交往的点点滴滴,历历往事上心头,可谓既会心会意又会神,相念相通更相融,甚至愉悦至心,万事可期!

      同样,诗人对《分身术》的理解,也是相当透彻精准:“春天里/同一事物的不同部分/分别作出先觉和后觉的反应/这真像主动的人和被动的魂/分身有术。”真性情的诗,真性情的人,这就是我眼里的优秀诗人伟锋。

      在《自我的救赎》里,诗人的表现达到了一种惊人的极致:“昨夜我梦见自己在高处/被飘来的乌云袭击/后来/坠落到漆黑的井里/我想和年轻人聊聊天/哪怕童年时期的孩子/也行/我不想看见肉身和灵魂衰老的两张皮/在开阔的佤山/一路追着风奔跑/我年轻时曾这样/我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他们会怎样抉择/从梦里醒来以后/我常常贴着大地平躺/那样不会有垂直的落差/它真让人舒心/安逸。”

      这首诗,与其说是在自我救赎,毋宁说也是在救赎他人——人活着,无论世事如何跌宕起伏,风云变幻,遭逢怎样的坎坷磨难,挫败不堪,内心一定要保持年轻纯粹,积极向上,从容以对,有激情,有活力,有梦想。灵魂和思想,总有一个在路上。

      《佤山记》是一首凝重的诗,读后一点都不轻松,却一如既往地给人以力量,和振聋发聩一般被唤醒后产生的通透感。“院子里的凳子/空着 凳子的旁边/落满了树叶/坐过它的人/到哪儿去了/倚靠过的人/是不是已经身轻如燕/我们在黄昏中相遇/我的友好是/不让它沾染我的体温”“我是在一个清凉的早晨/与细微的事物交谈的/它们是在/我四处碰壁的季节/伸手点化我的/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记住它们。”白描似的诗句,却张力凸显,又新奇惹眼,禅意弥漫,况味十足,颇具审美内涵和意蕴。

      诗人在《后记》中写道:“阿佤山是我的故乡,那里宁静、闲适、清幽、逍遥,人与自然相安共生,这是我对阿佤山的自然性之喜欢所在。”“阿佤山教会了我很多,它仿佛是巨大的容器,包容着一切,又仿佛是天生的老师,滋养着我的心性。”

      我相信这样的阿佤山不仅诗人喜欢,读者喜欢,更多的人也一定会喜欢。毕竟,它是一处看得见、摸得着的“诗和远方”,是可以让生命和灵魂皈依的一处净土。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佤山记》何以写得这么好,“月亮下的佤山”何以这般清远安详,新美袭人,如梦如幻,诗意盎然!

      古人说,文无定法,诗歌亦然。尽管如此,我一直以为,优秀的诗歌,不拘泥于形式,却有内在的规律可循,追求内容格调情趣的丰富高雅,品质为上,要有意义,不能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

      读罢《月亮下的佤山》推出的100首诗,不说首首优秀,但都发自内心,是诗人对故地母土、环境家园、山水风物、世态人情等多角度多视野回望审视后的真情流露,是对自身及他人生命情感的较好诠释、解构及重塑。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贯穿其间的诗学之美繁复而又绚烂,沉浸其中,不啻是一次全身心的洗礼、安抚和救赎过程。对于我而言,最大的收获、最好的享受和最养眼提神的乐趣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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